打造城市辦公室：挪威文內斯拉圖書館空間布局與功能維度

隨著人工智能、虛擬現實、大數據、云計算等智慧信息技術在公共圖書館的深度應用，公共圖書館的空間結構與服務功能實現了內涵式的創(chuàng)新。

挪威文內斯拉圖書館雖不是世界上最先引入“能動型多元空間服務”的公共圖書館，但其在空間設計與服務功能等方面具有突出優(yōu)勢：以大空間營造、大理念升華的空間設計思路構建服務市民城市生活的場所，進而成為促進用戶彼此深度交流與感受真人體驗的驅動器。文章通過分析挪威文內斯拉圖書館重構空間布局與服務功能的特色實踐，分析其在社交服務、創(chuàng)新服務與知識服務等方面的成功經驗，為我國公共圖書館的空間再造提供借鑒參考。

一、挪威文內斯拉圖書館空間設計與服務功能概況

挪威文內斯拉圖書館（NorwegianVennesLibrary）位于距離首都奧斯陸約330公里的文內斯拉小鎮(zhèn)，與周邊的商業(yè)廣場、小鎮(zhèn)音樂中心、藝術博物館共同構成地標式的公共建筑群。該館由挪威Helen&Hard建筑事務所設計，內部由開放式的公共空間組成，并巧妙地基于鋼構件肋骨建筑設計理念，創(chuàng)造建筑內外空間貫穿融通的全開放式格局［1］。為拓展圖書館的功能邊界，館方高度重視滿足用戶社會交往、文化溝通與創(chuàng)新體驗等多元需求，將圖書館打造成為一個以書為媒介，集知識、情感和信息共融的“第三文化空間”。一方面，基于動靜分區(qū)、用戶流分區(qū)、模塊分區(qū)等空間布局設計原則，對館內空間進行精細化功能分區(qū)，使其成為服務于市民學習與生活的大型公共論壇的場地；另一方面，充分應用智能化信息技術促進人與空間的智慧化鏈接，基于用戶思維重塑空間環(huán)境，并創(chuàng)新空間服務功能，增強了用戶的空間認同與情感認同［2］。挪威文內斯拉圖書館空間設計與服務功能的特色之處主要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1．立足于人與環(huán)境的整體性，打造讀者與圖書館和諧相處的空間生態(tài)場域

從挪威文內斯拉圖書館整體的空間布局來看，其采用通透性較強的空間結構設計理念，打通了室內不同功能單元間的連接通路，促進了精神文脈與實體場域間的協(xié)同聯動，如館方利用27根鋼構件“肋骨”與大面積玻璃幕墻設置兩類核心區(qū)域。一類是社交互動區(qū)域，該區(qū)域內不僅設置了咖啡館、餐館、觀影室，且提供空間租賃業(yè)務，允許讀者在此進行私人聚會；另一類是創(chuàng)新支持區(qū)域，該區(qū)域立足于培養(yǎng)用戶創(chuàng)新思維、輔助用戶創(chuàng)意實現等功能，開辟了不同功能導向的技術服務工作間。

2．打造共享協(xié)作、簡約智能的復合型功能空間

一方面，通過對圖書館現有的空間服務資源進行優(yōu)化配置，使館方的服務功能不局限于圖書借閱與信息傳遞服務，亦擁有既可社交互動又可獨立工作的衍生性功能；另一方面，基于動靜互補原則來平衡公共空間與私密空間的功能范圍，基于虛實結合原則賦予有限實體空間交流、體驗、休閑、展覽等衍生功能，基于形神相依原則設計頗具人文功能的“公民陽臺（CitizenBalcony）”，為讀者提供開放式景觀的既視感。

3．提供多元化、人性化、創(chuàng)新性的空間服務內容

挪威文內斯拉圖書館結合建筑的樓層分布與功能維度提供了三類服務內容：一是協(xié)作與社交的大眾服務，構建供讀者充分互動與分享交流的公共區(qū)域，市民可在其中進行社交往來、休息娛樂與團隊學習；二是創(chuàng)新與創(chuàng)意體驗的小眾服務，即踐行“多功能城市辦公室”的服務理念，提供聯合辦公服務，如用戶可通過預約使用圖書館提供的辦公空間及高技術設備進行短期辦公；三是保姆式智能化知識服務，基于智能化的圖書管理設備，增加讀者與文獻的互動機會，用戶可憑借互動展示屏和相應的手機程序來瀏覽和探索電子資源。

二、社交文化空間：強化讀者交流與社會文化集聚

創(chuàng)建向所有人開放的公共空間，提供集聚會、閱讀和多樣化城市體驗的社交場所，是挪威文內斯拉圖書館空間建設實踐的初心。為此，該館將室內一層打造成為“市中心的免費大客廳”，不僅設有電影院、咖啡館、畫廊、藝術展覽區(qū)，還開辟了以研討間、開放式討論區(qū)、休閑區(qū)為代表的精細化功能分區(qū)，為人們的交流互動提供了更多的選擇。為使讀者可直接體驗或潛移默化地感受城市文化，增強市民的群體意識和城市歸屬感，館方在圖書館一層設置了多功能報告廳、歐盟策展空間、讀者互動區(qū)和POP-UP展覽區(qū)，用于舉辦文化學術講座、圖書簽售等活動，并提供歐盟28個成員國的工作及日常生活訊息［3］。

1．提供靈活多元的空間及組合式家具，增進讀者間交流的頻率與深度

與傳統(tǒng)公共圖書館單一的家具樣式與座位規(guī)模不同，挪威文內斯拉圖書館高度重視激發(fā)讀者的創(chuàng)造性思維及增強用戶間的溝通效能，因此提供了多種樣式的協(xié)作與社交空間。如設置不同規(guī)模的半開放式圓形隔間與車廂式隔間；提供小圓桌與布藝板凳搭配的閑聊空間；并在一層轉角處設置可移動、可組合的桌椅，用戶不僅可以根據團隊活動的類型選擇與之適配的空間，還可通過以自己組合家具的方式來滿足休閑社交的需求。

2．在開放式空間內營造社交協(xié)作氛圍，形成積極向上的溝通協(xié)作環(huán)境

挪威文內斯拉圖書館空間建設實踐的創(chuàng)新之處，在于實現了開放性與私密性的有機平衡。該館雖以打造開放式協(xié)作社交空間為主，但仍在空間內部設立了多樣化的小空間：不同樣式的多人桌、咖啡廳式休閑座椅、半開放式討論倉等，在保證用戶社交私密性的同時，可切實感受到周圍人群社交協(xié)作的熱情，形成積極向上的溝通協(xié)作環(huán)境。

3．開辟日常娛樂休閑區(qū)，有利于用戶獲得休閑滿足和愉悅享受

依托館內藝術展覽區(qū)、社交咖啡廳、餐廳小型商超，提供多元化的休閑形式是挪威文內斯拉圖書館空間建設實踐的一項特色。如在一層多功能廳設置若干微型電影院，定期播放當地的文化紀錄片，以提高市民的文化素養(yǎng)；設立小型廚房并配置家電設施和廚具，以豐富用戶的業(yè)務生活。另外，專題圖書館建設也是該圖書館的特色之處，如在POPUP展覽區(qū)設置漫畫、歌劇、玩具等專題，讀者在這里不僅能享受專題文獻的視聽盛宴，還可感受與之相其契合的室內設計與裝潢風格，真正實現了人與空間的深度融合。

三、創(chuàng)新體驗空間：促進讀者在體驗和制作中學習

挪威文內斯拉圖書館不僅通過匯聚圖書館前沿科技與特色服務供不同興趣的讀者在體驗和制作中學習，還設置了多樣式的創(chuàng)意工作活動區(qū)，以滿足用戶創(chuàng)意成果轉化的需求，充分彰顯了現代公共圖書館應有的個性化服務與人文精神。

1．強化設施設備支持力度

制造空間旨在為用戶提供專業(yè)先進的設施設備，輔助用戶開展各類創(chuàng)意工作活動。為提升服務的針對性與時效性，館方對圖書館二層中一系列靈活、不規(guī)則、相對獨立的大開間與工作間進行功能分區(qū)：既設置了放映室、音樂室、媒體室等藝術類活動空間，又開辟了配置有3D打印機、激光切割機、木工和金屬手工制作等儀器的高度專業(yè)化制造空間。用戶僅需提前上網預約，便可免費使用館方提供的各類高技術辦公服務與創(chuàng)意加工設備。市民亦可在此借到辦公生活中所需的IPAD、復印機、裝訂機、切紙機、數據器、電話會議系統(tǒng)等物品。另外，該空間還設置了一個約100平方米，擁有智能墻壁的“立方體”房間，憑借3D虛擬現實技術，用戶可在龐大的觸摸屏上模擬開展各類創(chuàng)意實踐，藝術家可將其作為數字浸入式藝術展的核心技術設備，學生則可開展各類科學實驗活動與虛擬研討會［4］。

2．拓展創(chuàng)意服務內容邊界

挪威文內斯拉圖書館為增強用戶群體的環(huán)境效應，持續(xù)推進以知識交換共享與孕育創(chuàng)新為功能主旨的創(chuàng)意服務內容，不僅強調為用戶的創(chuàng)新實踐提供高端硬件設備支持，亦高度重視通過打造交互式展示空間來培訓用戶的創(chuàng)新素養(yǎng)，以增強用戶的創(chuàng)新能力。如將圖書館二層的多個服務臺合而為一，由圖書館員與外聘專業(yè)人士提供一站式綜合培訓服務；在二層“工作室”和“集體工作區(qū)”內設立敞開式的培訓空間，拉近館員與用戶間的距離；二層“媒體空間”專門開放配備用透明玻璃隔斷的數字培訓實驗室（Digitaltraininglaboratory），提供多屏幕、高運算速度計算機與各類專業(yè)軟件。更具創(chuàng)新意蘊的是，館方在二層開辟了若干用于啟發(fā)用戶創(chuàng)意思路的“城市工作坊”（UrbanWorkshop），用戶可在此募集調研對象，或進行原型測試以展示研究思路與成果，亦可利用展臺所配備的互動屏幕發(fā)表評論和建議［5］。

四、學習研究空間：提供保姆式知識傳遞發(fā)現服務

為了幫助和支持用戶獲得更好的自主學習及信息檢索效果，挪威文內斯拉圖書館將三層打造成為“書的天堂”（BookHeaven）［6］：一方面，重視讀者對圖書館建筑風格、環(huán)境、裝飾、家具等方面的正向視覺刺激，主張通過營造層次分明、豐富多彩的動態(tài)空間環(huán)境，給讀者以潛移默化的影響；另一方面，綜合運用互聯網、大數據與人工智能技術優(yōu)化圖書館的人機交互體驗，為用戶提供保姆式的知識傳遞發(fā)現服務。

1．強調服務環(huán)境動態(tài)化

挪威文內斯拉圖書館在設計伊始便十分重視閱讀空間環(huán)境之于讀者體驗的重要作用，不僅對圖書館三層的外圍墻壁進行透明化處理，以充分利用自然采光帶給讀者舒適愉悅的閱讀體驗，且巧妙地利用細節(jié)來展示挪威當地的文化與歷史，增強了空間的時間感與縱深度。一是綜合利用自然景觀或物質技術手段借景、對景，如三層是挪威文內斯拉圖書館格局最為開闊的空間，既設置有大面積采光的臺階式區(qū)域供讀者進行開放式閱讀，又特別設立了一個配置寬大落地窗的“市民觀景臺”（Citizenviewingplatform），閱讀疲憊之余，讀者可遠眺文內斯拉小鎮(zhèn)全景；二是利用列柱、綠化隔斷、色彩分隔等創(chuàng)設空間變化，如三層的“兒童藏書區(qū)”與“兒童休息區(qū)”中便采用了紅、藍、綠等相異的色彩基調來區(qū)分空間，“靜讀室”則設置在圖書館頂層閣樓的獨立空間內，利用實體列柱以隔絕噪聲；三是設置大量的細節(jié)印象，使讀者能夠快速理解與使用空間服務，圖書館對三層空間的結構進行了精細化處理，在各空間醒目位置張貼方位與功能指示牌，以電子展板的形式動態(tài)展示館藏圖書資源的更新信息，根據主題內容不定期陳列讀者的設計作品。

2．強調知識服務虛擬化

挪威文內斯拉圖書館的藏書規(guī)模為10萬冊，僅是挪威公共圖書館藏書總量的一小部分，但這絲毫不影響?zhàn)^方的知識服務效能。挪威文內斯拉圖書館創(chuàng)建了廣域鏈接的圖書服務網絡，不僅突破傳統(tǒng)紙質圖書借閱在空間與時間上的局限，且極大地拓展了信息傳播與知識服務的廣度。如館方與挪威國家數字圖書館建立直聯網絡，用戶只需登錄挪威文內斯拉圖書館主頁注冊專用賬號，便可獲取訪問海量電子資源的權限［7］。同時，應用數字圖書館多粒度集成知識服務的方法，為用戶提供一站式的“檢索即所得”知識服務，并對館藏資源依據主題進行多粒度層級分割，實現數字館藏資源的關聯數據化，根據用戶需求推送智能化檢索信息與語義導航服務。

3．強調服務設施數字化

挪威文內斯拉圖書館空間建設實踐的核心目標便是感知智能，實現人與空間從機械的外在互動，上升至情感層面的交流，為讀者創(chuàng)造身心愉悅的資源體驗。一方面，注重智能人機交互。挪威文內斯拉圖書館的三層將不足三分之一的空間用于保存圖書，在大部分公共閱讀與工作區(qū)域中，提供擬人化的人機交互服務。如融合超高頻無線射頻技術、物聯網技術來輔助讀者快速搜尋目標圖書；使用圖書分類機器人代替人工盤點圖書，并與圖書館自動化管理系統(tǒng)無縫對接，提供圖書信息；在三層的“階梯閱讀區(qū)”設置若干3D觸覺反饋觸摸屏，以增強人機交互的自然性與直觀性［8］。另一方面，應用智能語音技術為特殊人群提供資源導航服務。挪威文內斯拉圖書館十分重視為兒童和殘障人士提供人文關懷，在三層“兒童藏書區(qū)”和“靜讀室”設置了MicrosoftSpeechAPI、IBMViaVoice等語音交互引擎，可使特殊人群擺脫拼寫與輸入障礙，進行高精度館藏資源的搜索；圖書館還在咖啡廳和市民觀景臺等區(qū)域設置智能聊天機器人，以增進圖書館與讀者的互動，提升用戶體驗與用戶黏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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