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劇京胡產(chǎn)生的文化背景

是不忘其根之意。而廣東粵劇把西皮稱為“梆子”,是不忘其源之故。二黃腔的源流,大致有三種:其一是源流于“黃岡、黃安”或“黃岡、黃陂”。其二是起于江右,江西宜黃之說。其三是由“吹腔”的“徽二黃”流變而成。所以,力主第三種起源的,把“徽二黃”中的“黃”字寫作“簧”字,是以笛為伴奏的意思;而力主源于湖北的“二黃”的寫法仍是“二黃”。這種十分有趣的文字現(xiàn)象,涉及到其主要伴奏樂器,在音樂研究上是具有十分重要的研究價值的。清乾隆年間,進士李調(diào)之在《魚村劇話》中專門談到過“胡琴腔”,他這么寫到:“胡琴起于江右,今世威傳其音,專以胡琴為節(jié)奏,淫冶妖邪,如怨如3訴,蓋聲之最淫者。由此更可知,所謂“二黃”,不論是否是“二黃”還是“二簧”,皆是“專以胡琴為節(jié)奏”。也就是說“胡琴”作為拉弦樂器,早已經(jīng)是“二黃”的主奏樂器了。不僅僅是二黃如此,西皮的主要伴奏樂器也是“胡琴”。皮黃班社離開了胡琴,就無法開鑼唱戲。根據(jù)本人所查閱的資料顯示,西皮的起源來自山陜梆子,經(jīng)演變成為“襄陽調(diào)”而逐漸形成為完整的西皮腔系。二黃腔則出自湖北。劉正維教授認為音樂也是有遺傳基因的,傳統(tǒng)音樂尤其如此。既不能隨意肯定或否定歷史上的某些說法,也不能忽視,而且要相信音樂遺傳基因判斷事物的準確性。我國傳統(tǒng)音樂中各類不同屬性的遺傳基因,既具有明確的傳承性,同時還呈現(xiàn)為有序的板塊分布狀態(tài)。聲腔之間有無親緣關(guān)系,某種聲腔與某一地方的民間音樂有無親緣關(guān)系,從而證明是不是這一地區(qū)所產(chǎn),關(guān)鍵就看他們之間有無共同或相近的遺傳基因。有,就有親緣關(guān)系,沒有就不是直系親屬。
“皮黃“在湖北地區(qū)的發(fā)展,從文化生態(tài)上來論述,本人認為這是歷史的必然。余秋雨教授在《中國戲劇文化史述》專著中指出:“一切美好現(xiàn)象都不可能全然擺脫地域的限定性,特別是戲曲所依附的音樂,更是明顯地滲透著特定地域的風土人情、社會格調(diào)?！彪S著昆曲的逐漸衰落,一種新樣式必然會替代舊樣式。如果說昆曲雅部是封建社會文人雅士的精神寄托和審美取向的話,源于民間的“花部亂彈”,最初則是鄉(xiāng)間、市井,乃至都市市民之所喜好。城市與鄉(xiāng)村的演出劇目,更多的服從于地方性的審美傳統(tǒng)和習慣。湖北的漢劇素有“四大流派”之說。其“襄河、荊河、府河、漢河”四大河流,幾乎貫穿了整個湖北?！捌S”以其“自由、隨和”和“世俗”的表現(xiàn)形式占據(jù)遼闊的湖北大地。它所表演的各種人們和世俗民情,深深抓住了普通觀眾的視線。
京胡的產(chǎn)生與發(fā)展,如果按照清朝道光年間刊的《漢品竹枝詞》中所記載的“月琴、弦子、胡琴”這一論述來推論,至少在康熙雍正年間(一六六二年),漢調(diào)戲班中的樂隊編制和樂器配置就已基本形成。因為在乾隆年間,“四大徽班”進京之時,就有王湘云,朱應(yīng)先、李鳳林、余三勝、龍德云、童德善、王洪貴、李六、潭志道,吳鴻喜等一批又一批的漢調(diào)藝人進京唱楚調(diào)(漢調(diào)之舊稱)。許多資料上說,當時京城“班是徵班,調(diào)是漢調(diào)”,那么可以推論的是“徽調(diào)”以“吹腔”為主,乃竹笛,吹吶當主要樂器伴奏;而“漢調(diào)”則必須以“胡琴”為主伴奏,才能演唱“皮黃”。先期進入京城搭班的漢調(diào)藝人中,按照米應(yīng)先(米喜子),余三勝等老生演員所演唱的《挑袍》、《古城會》、《戰(zhàn)長沙》等紅生戲和《四郎探母》、《定軍心》、《雙盡忠》、《捉放曹》等老生戲來分析。這類以“唱腔為重”的“唱功戲”,若沒有漢劇京胡的烘托,對唱腔進行墊補托腔的話,那么漢劇這些演員以及劇目就不可能騰譽京城,贏得一時的盛況。而且,漢調(diào)的伴奏甚為復雜,不是短時期就能掌握的簡單技藝,恐怕不是徽班原有的樂隊就能直接伴奏漢調(diào)的,而是漢劇自身就擁有其伴奏樂隊的。筆者認為,漢劇京胡應(yīng)該是隨著“漢劇西皮、二黃”的產(chǎn)生而發(fā)展的一種樂器。以竹笛,嗩吶演唱長篇的漢劇唱腔,從樂器音響音色的特點來看,皮黃腔在漢劇的應(yīng)用中,已具有湖北化、南方化了,所以與其他的劇種進行比較,已經(jīng)具有很明顯的華麗、柔和與細膩的特點了。著名樸學大師焦循稱贊道:“花部者,其曲文俚質(zhì),共稱為亂彈者也,乃余獨好之?；ú吭居谠獎?其事多忠孝重義,足以動人;其詞直質(zhì),歲婦孺亦能解,其音慷慨,血氣為之動蕩?！备鶕?jù)上面所說,從音樂形態(tài)方面出發(fā),筆者認為,為了達到“其音慷慨,血氣為之動蕩”的藝術(shù)效果,“皮黃”從昆曲和高腔中,由“蕭、管、笙、笛、三弦、琵琶、月琴和鼓板”等樂器組合中,演變?yōu)槠渥陨淼奈奈鋱雒?即是戲曲樂隊)。文場以胡琴、月琴、三弦為主要伴奏樂器,武場以鼓板、堂鼓、大鑼、鈸、小鑼為主?！昂佟迸c“鼓板”成為場面中最為重要的伴奏樂器。最初漢劇樂隊人員十分精練,樂手多是一專多能,“如文場三人中,胡琴必須帶吹嗩吶、笛子,并帶半邊的鈸;月琴并吹嗩吶,笛子,并帶大鈸,貼補胡琴(如琴師沒有參加,就由月琴的琴師替代,叫貼補胡琴);三弦?guī)У炎?、嗩?并帶堂鼓等。傳統(tǒng)的漢劇樂隊,是位居舞臺上的,京胡與鼓板的琴師是位居樂隊前面,其他樂器稍偏后,鼓板在舞臺的右邊,京胡靠舞臺的左邊,而其他樂器則靠兩側(cè)。從樂隊位置來看,琴師與鼓師的地位一致。